刚刚经过一天劳顿的程东身体支撑不住,看到婆婆和媳妇谁也不想相让,他想制止,但是身体困乏,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了:“娘亲,你就饶了娘子吧,莫要再争吵。” “那就付给老身工钱,既然那个妇人当家,老身要看管孩子就要付出工钱。” “好,好,每天付给你一两文银,娘亲可算满意?”说完,口吐鲜血昏厥过去。 真是忙中添乱,陈双慌忙把程东搀扶进屋,院墙外观看的李初,也顾自闯进来帮忙,婆婆呼天抢地:“吾儿命苦,你可不要撇下老身无依无靠呀!” “够了,不要再演戏了,你唯恐天下不乱,你是怎么样做娘亲的。” 陈双当着邻人怒斥婆婆,纵有人指责媳妇:“哪里有这种口气和婆婆讲话?” 人多瞎捣乱,陈双着急煎药,不去理会婆婆,李初对众位邻居摆手,示意大家散去。 大家褒贬各有,议论纷纷的退去,李初也褪去,帮助陈双掩好了院门。 婆婆见儿子程东晕倒,把一切都归结到媳妇陈双身上,一边大哭:吾苦命的儿,一边更佳恶毒的咒骂媳妇:狠毒的妇人,是你不怀好意,你想要吾儿的性命。 陈双让孩子围在程东身边,不许乱动,见到爹爹醒了,呼喊娘亲。然后一头扎进厨房,去给程东煎药。 浓烟滚滚,陈双慌忙中弄得满脸灰尘,她焦急的用嘴吹火苗,希望火苗旺盛。火势燃烧起来,陈双听不到孩子们的叫喊声,放心不下,又慌忙的跑进屋子里去看,只见程东脸色惨白,喘息虚弱。陈双又赶回厨房,拿把大蒲扇,忽闪忽闪,这是一把假得芭蕉扇,火焰山燃烧的骤然剧烈了,药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响起来,陈双拿颗竹筷子,不断的搅拌,嘴里不断的念叨,快些,快些。 浓浓的中药味飘了出去,窜进程东的鼻孔。说起来神奇,程东的鼻孔里钻进了药的香味,他打了个喷嚏,缓缓地睁开了双眼:“南,北。” 孩子们惊喜的喊着:“爹爹醒了,爹爹醒了!” 陈双闻言,再次跑过来看,程东问:“什么味道,这么好闻,闻起来感觉轻松了许多。” “官人,这是奴家在为你熬药呢,莫不是我们真的遇到了神医?” 言罢,陈双激动的落了眼泪,去把药盛出来,捧到程东的面前。 程东贪婪的抽动鼻翼,李双拿来调羹,一点一点的送到程东的唇边,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。 婆婆见到程东醒来,也奔过来,关切的问:“吾儿,感觉可好?” “娘亲不用挂念,儿子尚好。” 李双用调羹送到程东唇边,道:“官人,抓紧服药,药品不可凉服,莫要多说话,谨遵医嘱。” “你这个妇人,你不让老身娘俩说话不成?” “婆婆,官人正在服药,不宜多说话,婆婆请自便。” “想你个媳妇,原来多么温顺善良,怎突然生的厉害了,诡计多端,你变化可大也!” 陈双明白,自己没穿越来之前的媳妇是个窝囊废,被婆婆制的服服帖帖,而自己穿越来之后,自己掌管了媳妇心脉,不再是个逆来顺的无能的媳妇了,婆婆有所觉察,倍感不服气。 “婆婆是喜欢哪个媳妇?” “当然是喜欢过去的媳妇,你现在就是个恶妇,吾要和吾儿商议,怎么处置你的不孝。” 陈双转向程东,替他擦拭嘴角流淌出的药液,询问:“官人可察觉奴家变化,官人可是喜欢?” 程东服下药去,精神大有好转,他拉着媳妇的手说:“娘子能干,上得厅堂,下的厨房,官人喜欢现在的娘子。” 陈双笑了:“婆婆你可听见官人所讲,媳妇变得多才多艺,里外操持,是官人求之不得。” 婆婆见媳妇故意挑衅自己,更加确信媳妇变得可恶了,她有些惶惶不安。 第一副药服下去,程东感觉到了清爽,他对陈双说:“娘子果真找到了神医,感谢娘子对官人的用心良苦,待官人康复,定会好好善待娘子。” 陈双心暖,这位官人说话却也受听,然而婆婆听了,却日夜坐立不安,这又为何故? 程东日渐好转,但是坚持下去,每天都需要付出白银,李双深感肩上的重担,嘱咐程东:“官人在家好好休养,奴家还要去田里劳作,奴家从店家那里取来多样梁种,这些又可以丰收换银子。” 程东怜惜的拉着陈双的手:“娘子这双拿绣花针的巧手,却要每天手持锄具,风吹日晒的去劳作,都怪官人无能,委屈娘子。” 绣娘变锄娘,谁愿意呀,可是,没办法,逼上绝路了。陈双婉儿一笑:“岂待官人早日康复,和锄娘一起田间劳作。” “锄娘,这名字教得好,你真是个好锄娘。” 婆婆听到俩人的真情对话,更觉浑身不舒服,骂道:“妖妇,你耍了什么手段,迷倒吾儿心智,老身坚决要把你铲除掉,你去耕地,拿药,吾带你看管儿孙,你要每天付给老身银两,如若不然,老身将驱逐你出门。” 陈双叮嘱官人之后,带了良种去种地。 妇人又出现在了田地里,邻人们指指点点:“瞧,这个恶妇人又来地里了,婆婆每天咒骂她。” “看她又种些什么,这个妇人就是喜欢和人作对,总是要弄的和别人不同,让众位的娘子愈加不满。” “一个妇人,能跳几何,还能成什么大的气候?” 李双闻言,痛恨邻人们心胸狭窄,不能容纳一个妇人的才能。但她不能疏忽,更不能懈怠。 李双正在低头锄地,邻家李初来好心相帮:“大嫂,吾有黄牛耕种,比你用手犁地要快速,李初帮你。” 李双确实感到吃力,就答应了,想想自家土肥,说道:“李初总是帮忙,奴家过意不去,肥池中积有肥料,可赠予李初。” “不用,程家大嫂手巧,尽人皆知,你只可教会于我便是。” 于是陈双教给李初积攒肥料,并把制出的气体用管子引到家里灶台地下,用来做饭,李初大喜,不由得又多看了李双许多眼。 陈双这样做,感觉亏欠李初的还少些,心里多了些心安。 程东日渐起色,他感激娘子对自己不离不弃,也加深了对娘子的呵护。 这天,陈双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家,正准备洗洗手,进厨房,就听到婆婆的声音:“吾儿,你休要宠惯那个贱婆,娘总有一天要驱赶她出门的。” 宠惯,你儿每天要死要活的我伺候,还宠惯着我,你们懂什么叫宠惯。 这时,程东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来,笑容可掬:“娘子,请用膳。” “官人下厨房了?” “娘子可以下地,官人怎么不可下厨房?” 陈双眼里湿润润的,这可是穿越第一次呀,享受到了异性的温暖。 “媳妇休要得意,吾儿一时间昏了头,你不要指望他每天为你下厨,他是官人,不是厨娘。” “婆婆所言既是,李双也不是锄娘,而是绣娘,那你们喝西北风去吧。” “娘子莫气,娘疼儿之心昭昭可见,何苦要犯上,她也只是说说而已,绝不会动摇官人娇宠娘子之心。” “真是鬼迷心窍,半老徐娘有什么值得娇宠的,改天择一黄花女来,看你还想不想娇惯她。” “娘亲莫开玩笑,快快用餐吧,娘子甚是劳累,大家说话笑骂全都是讨娘子开心。” 陈双不语,她真的很累,身子要散架了,她今天自己种了万粒长生果,她累的时候,都没有舍得拿出一粒来放到嘴里补充体力,她盼着满地黄花满地果。 婆婆不再争论,心里不知在盘算什么,孩子们争抢着,一会说爹爹做得不好吃,一会说爹爹做得更好吃。程东忽又想起:“南儿,北儿,你们可会写了你们的名字?” “会了会了。” 陈双笑了,这是她收到的最可心的礼物。